一棵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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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我应该这样死去,

    在我躺下的地方,

    足够容纳一颗种子发芽、生根,

    长成一棵大树。



    用根须在地底细细记述,

    用枝叶向这个世界默默表达;

    冬天,我可以温暖一小片土地,

    夏天,我可以荫凉一小块地方。



    我生长的地方,应该有草,

    不时,经过一两只牛羊,

    咩咩——哞哞——

    还在我身上轻轻地蹭痒,

    我就这样感受这个世界的温顺。



    至少应该有行人经过,

    如果他在树下休息,

    就可以听一棵树——

    一个死后长成一棵树的人——

    我的讲述。



    风,雨,阳光,

    温暖,酷暑,凉爽,苦寒……

    孤独,寂寞,

    牛羊的温顺,以及行人的疲倦……



    春——

    细雨绵绵

    整夜整夜,窃窃私语,



    夏——

    燥热

    所有声音,嘈杂

    宣泄着同样的情绪;



    秋——

    金黄色

    满眼喜悦,收获,



    冬——

    空了

    万物寂寥,凄荒

    原野之处,适合悲伤

    ……

    悲伤之歌由大地哼出

    山和森林,隔出一个孤独的谷

    借着风,或是黑暗

    开始唱了

    而我恰好路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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